凌虚道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徐行,和一旁的清微道人交接了下目光,见其点了点头,心道:“这徐道人,恐怕已在金丹临门一脚了,互称一句道友,倒也无可厚非。”
徐行看了下周围,忽而问道:“两位道长,只我们四人吗?”
凌虚解释道:“崂山比不得青羊宫,他们门人弟子众多,当然,此事也不在多,主要是以青羊宫为首,我们针对处理着一些棘手的道法。”
徐行思索了下,觉得应属正常,青羊宫背靠周廷,元神真君不敢说,但通法弟子估计都是最低阶的人力,至于金丹真人,有着庞大的基数,估计也当为九州诸道脉之最。
清微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估计青羊宫巡周殿的两位执事等急了。”
说着,当先而行,凌虚、徐行、吕奉宁三人齐齐跟上。
大明湖畔的一处馆驿,四十余青羊宫的弟子,牵着十余头瞳成血红、不停朝外吐着舌头的黑犬,四角站定,不远处还有穿着黑红公服的六扇门捕快捉刀警戒。
青羊宫巡周殿的姜执事和副执事谭学真,二人则在芦篷下煮茶等候崂山来人,旁边不远四个六扇门的公人,聚在一桌,低头饮酒,不敢高声言语。
谭学真抬头看了一眼外间天色,赫然日过半晌,皱眉道:“姜师兄,这崂山动作也太迟缓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姜执事端起粗瓷大碗,饮了一口茶,面色淡淡说道:“崂山不比我们,这些道人行事都讲究四平八稳,不疾不徐。”
姜执事目光幽闪,后面似有未尽之言,自己等人累受周廷国师大恩,一人入青羊宫修道,连亲眷都有周廷看顾,这样厚恩结之,敢不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还有青羊道宫中许多弟子,甚至是官宦勋贵府上的庶子,眼前这谭学真就是德宗时名臣谭纵的幼子。
姜执事低头喝着茶,心中实是对九州仙宗有些羡慕,叹了一口气,“恩师二百余年前就已是阳神道行了,奈何受刘基恩惠,才到青羊宫做这巡周殿主……巡周,嘿,不过是天狗而已,巡得也是他大周万里河山!终日经案牍之劳形,哪还有时间修道?前年,自己铸就阴神,果是发现恩师道行不进反退。恩师许是和我一样,不愿纳摄龙气,入龙廷体系,或也受着明里暗里针对?”
姜执事正思索间,却听一把爽朗笑自远处传来:“姜渊道友久等了,贫道来迟,还请恕罪。”
说话间,一个面容青稚的少年道人,和几位道人缓缓走来。
姜渊着一身青衣道袍,身形挺拔如松,起身,苍老面容上就挂着笑意:“清微道友客气了,贫道也是刚到。”
谭学真撇了撇嘴,神念毫不客气地审视着对面四人,发现仅有一位元神真君、一金丹真人,一通法弟子……怎么,还有个凡人?
谭学真只觉得有些忍无可忍,这时就皱眉说道:“崂山大派,已没落至此了么,竟连凡人都派出来了?”
并非谭学真不知礼仪,青羊宫之前和崂山关系疏淡,而且巡周殿时常被九州仙宗道人私下呼为“天狗”,实是相看两厌,谭学真这讥讽之辞都是寻常了。
吕奉宁此刻正和徐行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对着不远处大明湖指指点点,“公子,这湖里有不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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