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弟子应是曾替师父试过刘驽所赠的“损止丸”,他听到吉摩德话后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将刀收回了鞘中,其余弟子见状也陆续收回了兵器。
刘驽见状便将手指按在了那喀巴的檀中、巨阙等要穴探察,觉察出其体内有凌厉如刀的真气在四处飞窜,早已将其大小数条经络割得支离破碎。他明白过来,原来此人所修行的“火焰指”乃是一门极其霸道的功夫,修行之人一旦因为受伤等原因无法驾驭体内的真气,这霸道的真气便会反噬己身。
他思虑了片刻后拿定了主意,接着将那喀巴从背后扶起,又命几名达鲁尔派弟子从侧边将其扶稳,便施展开玄微指法,十指在那喀巴背后诸穴连点。在点完其背后穴位后,又将其转过身来,接着点其身前穴位。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喀巴体内乱走的真气在他指尖的引导下逐渐趋于正途。正在此时,一道极为清亮的剑光透过厚重的毡布映进了帐篷,同时帐篷外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哈普尔的怒吼声。
这一声惨叫刚歇下,又一道剑光跟着闪起,伴随着的是另一声传进帐篷的惨叫。
第三道,第四道剑光相继闪起,接连四人丧命。此刻帐篷外哈普尔的声音听起来已是彻底地疯了,他疯狂的吼声中带着极大的恐惧。直至第五道剑光打断了他的吼声,并在帐篷上划下了一道数尺长的破口。
吉摩德见状连忙率领众师弟,护在刘驽和那喀巴的身前。直至过了片刻,众人见迟迟无人从帐篷的破口处闯进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众人正准备散开坐下,一个圆球似的黑影从帐篷的破口处滚入,在地上转了三四圈后方才停了下来——是哈普尔的人头!
吉摩德想上前捡起哈普尔的首级,却被众师弟拦住——万一这又是帐篷外面那些人的阴谋,比如首级上涂了毒。
他回首看了眼刘驽,只见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莹莹发亮。他据此推测,师父的疗伤应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扯下榻上的薄被,扔了出去,正好盖在了哈普尔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和仍自张大的嘴巴上。他悄悄地对众师弟示以手势,安排众人各自拿好兵器,分散到帐篷内的各处,以防外面的人出其不意地从某个方位杀了进来。
然而帐篷外的人在杀了哈普尔之后,好似再无动静。吉摩德激动得冲着外面喊了数声,却始终无人答应。这些人的举止令他不寒而栗,让他不禁想起了早年经商的时候,在沙漠中遇见过的那一群群鬣狗。
那些鬣狗正如眼下帐篷外的这些人一样,从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却将他的同伴一个个地陆续叼了去,撕开肚皮,将肠胃吞食个干净。
正在此时,昏迷中的达鲁尔派宗师那喀巴突然哼了一声,声音虽是十分低弱,却给了这些达鲁尔派的弟子们无尽的希望。在他们看来,师父曾经带着大伙儿走过了无数的劫难,其中包括格鲁派的暗算和吐蕃老王的刁难,这一次说不定醒来的他会又一次睿智地拯救众弟子。
然而众人的这丝希望却如风中的烛火一般,转瞬即灭。那喀巴在急促地咳嗽了几声之后,脑袋突然往旁一歪,嘴角开始往外不停地流着血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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