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神侯府。
见过曹镇,清安慢悠悠回了自个儿的小院,不出其所料——绣楼大门敞开,齐青瑶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绣楼一层布置得极为简单,除却几样十分撑场面的富贵摆件与几丛点缀生机的绿叶植被,桌椅之外一应皆是推理破案的古籍与卷宗,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喜欢把工作带回家的工作狂。
见清安回来,齐青瑶也不先主动说话,只仍直挺挺坐在那儿。
当然,清安也一副跟没瞧她似的迈腿就往书架前去,翻翻找找了一会儿,从书架上取了两本书并一册卷宗。
齐青瑶终是沉不住气了,道“你没看见我在这儿吗?”
“啊,你不说话,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每年总有那么几次想和这个人绝交!
“有话说话,没话可以找我三师兄玩,他现在可比以前还会玩。”
此刻正在花园里又打算熊折腾的追命忽然感觉后脑勺一凉:是谁,是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曹镇他……他找你干嘛?”心知嘴皮子上斗不过清安,齐青瑶只能乖乖认服,气鼓鼓道。
“公事。”
“你一句公事就想打发我啊?”
“要不……两句?”清安一脸认真地看向齐青瑶,试问道。
齐青瑶当即一瞬变脸,扯着嗓子干嚎起来“呜呜,你们都欺负我,你们就知道欺负我,你们欺人太甚!”
“想要关心回你王府去,保准王爷王妃世子他们排着队来安慰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他们会说什么……我想想……”说话间清安已拿着书册来到齐青瑶边上坐下“男人嘛哪有几个不沾花惹草的,通房算个什么,你是明媒正娶她通房就算是有身孕了一辈子也都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你跟她置什么气,掉了你郡主正妻的身份。你是怕听到这些才躲我这儿的吧?”
齐青瑶抿了抿唇,默认了。
“既然是躲就躲得彻底一点,压根就不要去想,要知道你这会儿还没嫁呢,反悔随时都来得及,就算是嫁了要真忍不了,忍得心里难受,和离也没什么。人都是实在在活着的,而不是活在谁谁谁说的话里,好不好和能不能你自己有感觉,不是别人说没关系你就真的没关系了。”
“你说得倒是容易……”
“我说得才不容易,你觉得我这番话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说出来的吗?比起最终能不能这么去做,会不会先这么想其实更重要,像你这样一直消极的抵抗回避,根本不去想怎么解决,事情怎么会出现积极的结果?”
虽不愿承认可清安这话这理却是实实在在说到了齐青瑶的心坎里,也不免让其心生感慨“为什么明明咱俩差不多年纪怎么总觉着你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
“我口味才没那么重。”
“其实……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别说出去……其实我想过要嫁给你师兄的。”
“二师兄?”对此清安真的是一点都不惊讶。
相反,当事人是震惊的“你怎么知道?!”
“大师兄太腹黑,三师兄太调皮,冷血……你们见过几次?不奇怪,只要不是完全看脸,都是选我二师兄。”想想,作为师妹还真有点小骄傲呢“怎么,你不是移情别恋这么快吧,虽然是朋友但不得不说……你太有眼光了!真的!”
听满心满意不掺假的夸赞,齐青瑶好似瞧怪物似的盯了清安一会儿,道“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样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你也就只是想想,再说你也没嫁人怎么就不准思春呢,可男人不单单是想还几乎都这么做了呢,甭管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始终如一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惦着外边楼子里的。”
“你家那个……也这样?”想起昨晚撞见的,又听清安叨叨了这么一大段,齐青瑶开始对清安的这位传闻中的对象格外好奇起来“昨晚没太瞧仔细,下回找个合适的时机,再给我介绍介绍?”
关于齐青瑶没认出人来,清安一点不觉得奇怪,谁叫自家那位时隔多年回京也就莲宴上在公开露了个脸,此后就没再公开出现在京城大众视线里,而莲宴齐青瑶压根没去,不识得当真不奇怪。
“有机会吧,不过你绝不能和任何人说在府里见过他。”
“懂的懂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和你师母摊开说。”关于市井流传的提亲传闻齐青瑶是从当事人这里弄清了,可旁的她真始终是一头雾水得厉害“昨晚虽没瞧仔细可我瞅着不像是个拿不出手的人啊。”
“别提了,我头疼。”
“你刚不说叫我别逃避,这会儿你自己逃避上了怎么说?”
“我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而且我一点不消极,你是吗?”
“我……反正我说不过你!对了,刚飞了只信鸽子来,信我给你取下来了。”说着,从袖里取出纸条来。
清安接过纸条展开,信纸道:韶华郡主今晨受召入宫罚跪于两仪殿外。
看过之后,清安将纸条递还给一脸好奇的齐青瑶,齐青瑶看后惊呼“怎么会这样?”
罚跪代表什么?代表犯错,代表认定了韶华郡主是有错的,至于错是什么……
“宸王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罚人?”
“他想他就可以,以他的身份辈分和现在身处的位置,你该庆幸不是昨天跪,而是选在今天这样的天气。”
“你这是什么话!”
“就事论事的话,看来我得加紧了。”不能扯自家对象的后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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