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神女的侯选人有三十人之多,皆是与小月一般大小的女孩,可堪为历代之最,整个寨子都沸腾了,众人议论的问题便是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侯选人。
当然,大巫有她的解释,占卜结果便是如此,天神指令便是如此,罗傲虽也有疑惑,也不敢违背天神的指令,全力指持大巫。
当然这三十多人并非全都要被关进蛇笼,大巫又初选一番,非常细致,细致到家里父母几代都查了一个遍,这般刷下大半人来,最后留下了十人,便是十人也是历代之最了,而不幸的是小月在这十人之中。
对秦清来说,是不幸的,但有些人还是忍不住羡慕,当了神女,可谓一飞升天了,关雎楼就只有小月入选,连索亚都羡慕不己,可秦清却不是这样想的。
“你难道忘了,十人只能一个留下,其余的人或生或死都不能确定。”秦清告诉萦亚。
萦亚想了想,“可万一选上了呢?”
秦清摇摇头,“十分之一的把握,你愿意去赌吗?”
索亚并非不关心小月,而是太关心小月,“就算没有选上,也不一定会死,听说以前的侯选神女也有活下来的,阿清你想想,小月太可怜了,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若真当了神女,也是她的一个好去处,何况,那是神女呀。”索亚极为崇拜天神,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若我也是侯选人,便是选不上,我也觉得值了,天神护佑,阿清你放心,从今日起,我每日都去神庙为小月祈福,她一定能入选。”
秦清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与之同时,十位侯选人己经入住在神庙里,十位小姑娘,有兴奋激动的,有害怕的,小月的不安要大于畏惧,她们在这里不用干活了,每天起床吃完饭,便会在女师的带领下学习,天地万物神明祭祀,礼节程序,甚至认字等等,一月的时间当然学不到什么,这其实也是一个筛选的过程,大巫会从这她们的学习中观察,最后再决定选出五人入住蛇笼。
这日,大巫面前摆放了十份送来的侯选人“成绩单”,大巫一一翻看着,这是她们抄写的一份祭词,其字迹可谓惨目忍睹。
女师在一旁颇有些惭愧,“学了也近十日了,只是一半的祭词,却也如此不能入眼,是奴之错矣。”
大巫摇了摇头,平淡道,“这些人当中何人习过字,短短十日又怎能看出好坏,我看的却是她们的态度,她们的心性。”
“是。”女师在一旁恭敬的回答,“哦,有一人像是习过字。”
“你说的是她?”大巫己经翻到那份竹卷,递给了女师,女师接过一看,笑道,“正是。此人名唤小月。”
“小月......”大巫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像是有些印像。”
女师道,“关雎楼的人。”
大巫想起来了,“跟在秦清身边的那个小奴?”
“是。”女师道,“听说秦清经常练字,想必是跟着她学的,奴觉得有些天份。”
大巫再次接过竹卷认真的看了起来。
女师见大巫有些感兴趣,又道,“此女不像其她人那样,或高兴或畏惧,倒一直表现得镇定,话不多,不过,胆子还是小了些,学习上却很用功,是个好学的姑娘。”
“家中情况如何?”大巫问。
女师道,“她的阿巴便是前年被处死的奴隶仑。”
“嗯。”大巫道,“原来如此。”大巫又将竹卷放下,不再询问小月,又拿起另一份竹卷,“此人好像是个孤女。”
女师看了看竹卷,“这位姑娘是她阿涅从林子里捡回来的,听说她阿涅对她并不好,常年打骂,常年干着重活,因是在鬼草丛里捡得,就取了鬼草这个名字,实在不雅。”
“鬼草......我到觉得特别。”大巫道。
女师一怔,跟着笑道,“是,是,这位姑娘最为勤快,记得才来第一次,就将神庙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大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神庙安排出一间极大的屋子来给这些姑娘们居住,夜深人静了,小月毫无睡意,她悄悄披衣起身,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弯月。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成为神女侯选人,也没有想过当神女,这对她而言是多么遥远的事,她即惊讶又害怕,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巴,你若还在该多好。”她喃喃道,脑子里回忆起曾经的一切,阿涅的影子在她记忆里是十分模糊的,阿涅死时,她还很小,一直都与阿巴相依为命,每次阿巴去矿地,她都紧紧拦着,有时会生阿巴的气,但一到冬天,就是她最开心的时侯,没有吃没有穿都没有关系,只要有阿巴在。
想着想着,小月的泪水流了下来,突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吓了一跳。
“谁?”小月嗖的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是奴。”黑暗里走出一人来,背上还背着一大捆柴火。
小月惊道,“鬼草?”
“是。”
鬼草与小月一般大小,但二人站在一起,很明显的鬼草矮了一大截,看上去,就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你这是在做什么?”小月问。
鬼草笑得有些腼腆,“白天见厨房里的柴火不够了,奴就去后山捡了一些柴火。”
小月好生奇怪,“我们来这里不用干活了,再说,你为什么要晚上去?”
鬼草笑道,“白天有那么多事做,实在没有时间,只好晚上去了,奴从小干活习惯了,在这里不干活,觉得不自在。”
鬼草爱笑,笑容有些傻傻呼呼,在这几个姑娘里面,没人愿意和她说话,暗地里都称她为傻子,别人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别人当着她的面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她也从不反驳,甚至还会在一旁傻笑,连小月都不是很爱搭理她。
鬼草说完又一个人背着柴火朝厨房而去。看着她的背影,小月摇摇头,觉得她挺可怜的,她能怜惜别人,可谁又来怜惜她?
这几日可把秦清急坏了,她天天缠着罗素,希望罗素能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法子,这是神庙的事。”
“你是少主呀。”
“我这少主有多大权力,你还不明白?”罗素冷冷一笑。
秦清想了想,“那你有没有类似剑走偏锋的主意,能救出小月的主意。”
罗素呵呵一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自尼娜事后,她虽没说什么,但他看得出来,她是不屑他的那些手段,什么叫剑走偏锋,不就是说见不得台面,甚至卑鄙的手段吗?罗素是很生气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剑走偏锋,不如你来告诉我?”
这球又踢了回去,秦清哑然,长叹一声,“我们是答应过仑叔要好好照顾小月的。”
罗素道,“当神女是再好不过了。”
“可当不上呢?再说了,她也不愿意当什么神女。”
罗素讽刺一笑,“你并非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
秦清道,“当神女有什么好?变态的职业,当神女她这一辈子就完了,少不了勾心斗角,我只希望她这一生平平淡淡,当然,若能找一个好郎君就更好,然后两人相亲相爱,或男耕女织,或写诗作画,或游历各国,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吃遍各地美食......那才是人生。”
言毕,但见罗素讽刺的神色,“那是你的想法,还是她的想法?”
秦清顿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不管谁的,反正她不能当神女。”秦清吼完转身便走,他不想法子,她去想法子。
秦清来到神庙,想见小月,却被拦着不准进,她只得在外徘徊,不一会儿,便见一群人例队走来,正是那几个侯选人,秦清一喜,“小月。”她大喊一声,小月听见了,朝她看来,二人手挥手,却被女师呵斥一声,小月不得己放下手,秦清见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葛布,双眼含着泪,猜测她是不是受到欺负,或是她也不愿当神女,秦清吸了吸鼻子,用唇语道,等我,我一定救你出去。
就在秦清为小月着急时,枳县那位买丹砂的青年商人,从客栈妇人手里买到两车丹砂,且品质上乘,价是贵了些,但青年商人觉得值得。
“不过太少了。”青年道。
妇人幽幽的瞟了他一眼,“嫌少?可我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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