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知这位是……?”北奕王宫内一偏殿中,阮君寒从屏风后步出,一身红衣更衬得她姿态妖娆。她这一声王爷,带着几分讥笑,听的风颜珹格外不舒服,但寄人篱下也无法发作,胥漓起身见礼道:“在下是王爷的门客,胥漓。”“那你倒是忠心得很。”阮君寒在软榻上坐下,斜倚着靠垫,“那又是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在下只想凭本事做事。”“这个理由倒也新鲜,”阮君寒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不知君寒是否有这个荣幸一观呢?”风颜珹知道胥漓极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脸,本想借此出声浇一浇她的嚣张气焰,还未开口,门口有人声若洪钟:“爱妃又看上什么美人?”殷连伯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君寒,又看了看胥漓,“可是这位先生?”阮君寒脸色有些发白:“君寒不过开个玩笑,陛下莫要当真。”“孤王也是玩笑,爱妃不必紧张。”北奕王走到软榻坐下,阮君寒紧跟上去跪在他脚边给他捶腿。
“你信上说,尚有办法扳倒风戚染?”殷连伯盯着面前的两人。被他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风颜珹竟感到了一丝压迫感:“正是,不过要借陛下手中风戚染的信物一用,此外,本王还要一个人。”“什么人?”“岳天禄。”“你怎么有把握此人在孤王手里。”云胥王眯起眼睛,风颜珹看了一眼胥漓:“岳天禄逃走的事是王妃授意本王帮忙的,逃出后他无处可去,自然会到北奕来。”北奕王身子往后靠了靠,问道:“你又如何知道他还有没有命?”“本王并无十分把握,只想赌一把他对陛下还有用。”风颜珹道。“赌的好!”殷连伯大笑,“那便让他再多活几日。”风颜珹和胥漓对视一眼,岳天禄可不是个为尧华死而后已的硬骨头,殷连伯要杀他只有一种可能,岳天禄已经提供不出有用的信息,变成了一颗弃子。
“不过,”殷连伯收起笑容,眼中寒光乍起,“既然风戚染的信物如此重要,孤王又何必假手别人?”风颜珹一皱眉,他这是不想合作?“陛下,”胥漓接话,“信物要调动的是尧华的军队,甚至是风戚染的凤羽营,陛下的人并没有我们熟悉,赢面自然也没有我们大。”“孤王在尧华自有可用之人。”殷连伯盯着他,似乎颇有兴趣。“陛下在尧华已无有权有势之人,王爷虽然被通缉,但有了岳天禄和信物,尚可翻盘。”“如何翻盘?”殷连伯问。胥漓笑了笑:“自然不能告知陛下。”殷连伯沉默着盯了胥漓半晌,忽而笑道:“好胆识,好谋略。爱妃,给他们在宫中安排住所。其他的事,改日再议。”说罢他便离开了。风颜珹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神,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阮君寒带他们来到离她寝宫不远处的一处偏院,看样子像是有人居住,“此处是本宫护卫的住处,其他闲置宫殿过于偏僻,不便于商谋大事,委屈王爷在此暂住。”阮君寒示意下人打扫出两个房间,刚想再说什么,一名小太监伏在她耳边说:“月公子回来了。”“让他去寝宫等我。”阮君寒神色微变,继而又面色如常笑道:“二位且先休息,本宫还有些事要处理。”
“月。”阮君寒进了寝宫,邪月正单膝跪在殿中,见她进来道:“邪月办事不利反被擒,坏了娘娘的大事,请娘娘责罚。”阮君寒脸色一冷,语气也冷冽起来:“你可知道,你这一次失败,让我在尧华的布置满盘皆输!”“邪月知错。”“知错?”阮君寒气急,摘下一旁挂着的鞭子,一鞭抽在他背上,顿时皮开肉绽,“我这些年委曲求全,活的还不条狗!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把那个贱人踩在脚下!你却毁了我的一切!”鞭子带着阮君寒的愤怒一次次落在身上,邪月直挺挺的跪着,连晃都没有晃一下。等她打累了,瘫坐在地上,阮君寒的眼泪落下来,那感觉像是穷途末路、黄粱一梦。“邪月定会将功补过。”邪月仍跪着,阮君寒在地上做了半晌忽然回过神来一般,跌跌撞撞的过来搂住了他,“邪月,好孩子。我只剩下你了,你可要好好听我的话。”她擦干眼泪,怜爱的摸了摸邪月的脸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打疼了吧,我方才是气过头了,来,让我看看伤口。”阮君寒拉着他坐在软榻上,指尖落在他背上,轻轻摩挲着,邪月皱起眉忍不住出声想提醒她不该如此:“娘娘?”阮君寒却好像没听到,低下头在他背上一吻,邪月一惊,像被烫着一般跳起来,道:“娘娘累了,邪月先告退。”
“谁?!”刚踏进院子,邪月就听到有人声,风颜珹和胥漓听到动静也开门出来,旁边的小太监忙跑过来:“月公子,是娘娘安排暂住此处,尧华来的客人。”“尧华人?”邪月颇为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别碍我的事就行。”说罢径自回了房间,景王见他如此傲慢也拂袖离去。小太监跟着他进门,关上门低声道:“月公子,娘娘说让您看着这两个人,若是有什么事及时告知娘娘。”“这两个是什么人,还得我亲自看着。”“是尧华的景王风颜珹,和他的门客胥漓。”“知道了。”邪月倒了杯水,后背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他皱了皱眉。那小太监赶紧道:“奴才这就去请大夫,月公子稍后。”
入夜,邪月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他满脑子都在想着风戚染所说的,他想知道自己的姐姐究竟因何而死,但却不知从何查起,对了,院里不就住了两个尧华人么,那个景王的门客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就从他下手。打定主意,邪月起身拿起月牙刺探进了胥漓房中。
有人进到房中,胥漓一开始便察觉到了,但这个人身上没有杀气,他便静静等着,直到一柄冰冷的利刃抵在他喉间,胥漓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一个少年,他毫无慌乱之色,问道:“月公子有何贵干?可是娘娘有什么要交代?”“你不怕死?”邪月把月牙刺往前推了推。“月公子并不是来杀在下的,否则早就动手了,又何必如此虚张声势。”胥漓坐起身来,他是认得邪月的,却不知他为何而来。“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邪月见他如此从容有些恼火,手中的月牙刺紧贴着他的喉咙。“在下是景王的门客,月公子被擒送出的假信,导致王爷在尧华起事失败,无路可走,才会到北奕来,借北奕的力量东山再起。”胥漓道。“你们是娘娘的人?”邪月试探道,如果他们是阮君寒的人,这件事还是不要问他的好。胥漓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好说的模棱两可:“算不上,利益往来而已。”邪月似是松了口气,这小小的动作让胥漓心头一动,他打算一试:“我们与她不过是互相利用,景王想借北奕之力扳倒风戚染坐上尧华主位,北奕亦想除去风戚染这个大敌,毕竟有她在,北奕啃不动尧华这块骨头。利益一致,算是同盟。事败之后,王爷的势力被彻底清扫,北奕的隐藏力量也受损严重,我随王爷来此,是想抓住机会翻盘。只要我们仍有利用价值,北奕王便不会动我们。”听他这么说,邪月放松了一些,不过是各怀心思互相利用而已,“在陛下和娘娘面前我可以帮你们,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胥漓问道。“你即是景王的门客,那也该认识风戚染了。”邪月盯着他,也期待着他的回答。“自然。”胥漓笑了笑,他自然是认识的,刻骨铭心的认识。“山琼公主澹台若是不是她杀的?”邪月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胥漓明白了,邪月怕是从公主那知道了真相,但是又不敢轻信,所以想方设法的想证实,但他假装不解:“月公子为何对这件陈年旧事感兴趣?”“别废话,回答。”邪月不耐烦道。胥漓想了想,答道:“当时洪献帝昭告天下说山琼公主到尧华和亲却意图不轨,山琼国其心可诛,奉安公主疑似同谋,禁足崇华苑。后来洪献帝借此搜查整个崇华苑,虽然一无所获,但仍禁足风戚染,直到攻下山琼,除掉整个澹台皇室,才下令解除禁足。”胥漓发现,他在说这些的时候,邪月听的格外认真,便接着道:“因解禁之事未有诏书定论,所以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风戚染发现澹台若的阴谋手刃了她,也有的说亲眼看见大雨中风戚染抱着澹台若的尸身,还有的说澹台若爱慕风戚染,求而不得方才自杀。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不过有件事却是真的,当天有多人看见澹台若出现在湖边,和最后风戚染在大雨中抱着她离开。”胥漓又顿了顿,道:“月公子对澹台若的死因如此关心,想来,你便是澹台若一母同胞的弟弟,山琼国失踪的小王子澹台月吧。”“你!……你怎么知道!”邪月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暴露,有一瞬间想直接割断他的喉咙,想起还没问清楚,才没下手。“不难猜,这件事过去太久,除了至亲至爱之人,没有人会关心了,再加上听闻风戚染解禁之后曾倾尽全力寻找澹台月无果,在下便猜小公子便是澹台月。”胥漓将他的月牙刺拨开,“小公子,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什么交易?”邪月眯着眼睛盯着他。“这陈年旧事,真相已不易查,知情者不是风戚染便是风戚染的手下和朋友,在下想,小公子今夜来问在下,是因为阮君寒告诉你是风戚染杀了澹台若吧。在下可以小公子帮查找真相,但是小公子要帮在下一个忙,偷一件东西。”“什么东西?”“风戚染的信物。”这个东西一日握在殷连伯手里,他就一天不踏实。邪月想了想道:“一言为定。”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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