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灼灼唯扬手撩动额间碎发,亦试图挡住自己遮掩不下的神情。方才,他们虽是对弈了小会儿,可她这心中就是不踏实。某王那忽抬,忽侧的眸光,总能引起她的慌颤。
应不会,因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发现什么吧?
南风盏随即上了高台,恰从师兄身旁经过。长袖摆摆,举止优雅。
而北月溟已是站在此处瞧看甚久了!得师弟侧逢瞥过,自不吝啬的瞪了一眼。
南风盏不言,转瞬行至桌边。见风畔起身,朝他捧手落拜,他仅将长臂挥起,示意他免去礼数。
寻一座位,撩衣静坐,然未坐稳,就见了桌上堆起的纸张,便侧身敛过,指尖轻捏,细细瞧看。
须臾,北月溟抖着长袖,旋身归了座位,可还未等捏杯润喉,就见了自己师弟,已是在对面捧起了纸张,那一双眯起的小眼,似都要贴在纸面上了。两条剑眉愈显蹙紧,故使他心内越发犯慌,当即扯唇道了一声,“师弟!喝酒吗?”
“......”
不出音则还无事,一出音瞬迎眸光冷冽。
“我忘了!你不喝酒!”
南风靖随即摆袖走回,然见两位长辈互逢眼神,此间似皆定住一般。这情形,委实让他不知缘由,故扬手摸头,静坐中间。
“师兄好清闲啊!竟是这考题也寻人之诗来出了?”齿间磨蹭,愤意难出。话音未落,便拍掌桌面,瞬将层层答卷扣于五指之下。
南风靖唯在中间呆愣看之,抿唇一刻,才想起刚刚潘丰所言,原这诗句还真是出自皇叔之手!
那......灼灼知道吗?
是知道,才这么写的?
北月溟挑手捏过杯盏,贴唇遮掩自身尴尬,“我这不是,没师弟那么大学问么!可师弟非要让我出一门考题!那我也是没办法啊!你是没见着!我被你门中的谛伶是如何打败的!”
“......这是你窃取我诗句的理由嘛!”竟还窃的这一首!他明明深藏书藉之内!眼前师兄是何时入他殿中发现的?
“哎!别说那么厉害!我不就是用了用么!不至于说师兄偷吧!”不近人情!唯将捏着杯盏的一根手指抬起挑动,这师兄弟之间多大点事!何况,不也是为了他么!
南风靖只在中间呆坐,双手横放桌面,垫着下巴,两处瞥眼,因自己身为晚辈,完全插不上话。
南风盏怒意未消,转瞬垂眸,竟恍然看到了五指缝隙中的字迹。遂捏起,再呈眸前,身子不由得转了正,一双丹凤眼只落卷上,不偏不移。
方才,抽出此卷时,确是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会儿看来,竟有些许熟悉。
“您捧着锦烛的答卷那么看做什么?”是生气了吗?南风靖心里慌啊!
然他,却仅做盯视,片刻之后,便将纸张放到了桌上。
与上次截然不同,这回则是稳稳轻轻的放。故使南风靖很不明白,亦看不出皇叔面上有什么异样。
北月溟确是甚为清楚,自己这闷葫芦师弟,越表面风平浪静,越心中翻腾不停。
遂偷偷翘唇,再将杯中酒饮入口中。
这刻,风畔恰至竹筒旁,并抽出竹签高声道出,“下一场比琴艺!”转而迈步高台侧方,横臂伸去,瞬点指为众谛伶做出介绍,“现在共有五把古琴供大家弹奏,想要参加比试的请按顺序上台!胜出者,就可同盏王一较高下!接下来,便由我念名一一就位!”
“前两局未曾这样!怎么到了琴艺,就开始念名字了?”
闻声瞥头,便看到金碧琦又出现在了人群之中,那一身素锦华衣似精心准备,恰同某王今日所穿颜色相似。瞧她挺直腰身,仰头不低的架势,便可断定,其早有准备。估摸着已经在等待和南风盏合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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