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宋氏与谢梅珺母子三人乘的是另一条船,谢慕林主要是跟三房的姐妹们与两位姨娘住一起,几个兄弟坐的又是别的船。如今已然出航,相互间只能喊喊话,连东西都没法递。因此,谢慕林除了看着谢梅珺母子三人的举动外,也没法安慰他们什么。
她只是站在客舱的窗边,眺望几眼杨意全气喘吁吁,形容狼狈,却怎么都追不上船队的模样,哼哼几声。
谢映慧也凑了过来:“真是活该!他若真是个有心人,早就能发现二房准备要远行的事儿了。既然大半个月来一直不闻不问,那又何必装作深情后悔的模样呢?”
谢慕林笑了笑:“他未必是深情后悔,大约更多的是气急败坏吧?梅珺姑姑拿春闱的事吊住他,让他老实了大半个月,否则他早就过来阻拦姑姑他们出行了。他只需要略一打听,就能知道这一趟我们是去什么地方,又可能会待多久。不管他是打算明年春天高中后跑来二房耀武扬威,还是想随梅珺姑姑他们一块儿到北平沾爹爹的光,全都泡汤了。如今他还要收拾先前嚷嚷着要给杨淳说亲的手尾,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沉得下心来温书备考。我已经托了几位兄弟姐妹们留意,等到明年他落榜了,就要在书信里把他沮丧落魄的模样描述下来,寄给我们做个笑料。我都有些等不及想看到那个情形了。”
谢映慧听得也颇为期待:“不错。我也想看一看呢。他又不是什么真才子,这两年也没好生读书,定然是高中不了的!倒是五房的族兄,好象这科乡试考得不错,多半明春也要下场试一试。若是他能高中,杨意全却落榜了,还有什么脸说谢家不会养儿子?!”
姐妹俩聊了一会儿天,便各自回自己的舱房去安置了。
这时候丫头婆子们已经把行李都归置好了,一应铺盖用品也都安放妥当。谢慕林在舱房里转了一圈,往床边坐了坐,觉得地方还算宽敞舒适,至少比那年文氏北上时住的船舱强多了。这两千多里的旅程,应该不会太难熬。
她只在自己的舱房里坐了一会儿,便又去看其他人的房间。
先去了谢老太太那儿。谢老太太是头一个上船的,东西早就安放好了。她老人家如今还倚靠着床头,挨着引枕,闭着双目,悠闲地听珍珠和蒋婆子说些针头线脑的闲事。
谢慕林问她住得如何,会不会觉得晕船?她爱搭不得地摆摆手:“我当年带着你爹娘坐船四处游历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还用得着你操心?去去去,别来打搅我,我正闭目养神呢。你特地嘱咐今日要早起,害得我没睡好,结果如何?谢家族人愣是把出发的时间往后拖了一个多时辰!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家多睡一会子再出来。反正也没人来送我!”
谢慕林如今早已习惯了她的酸话,笑笑只当没听见:“您老人家如今说话也太浮夸了,当年那也叫游历天下?不就是从湖阴跑到苏州,又再绕去了松江吗?路程还没有我和哥哥姐姐们在湖阴与京城走了两个来回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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