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烽看李云龙话语之中带着些严肃,本来还在纳闷儿,自己这回可是立个大功回来啊!更是弄到了一门迫击炮,当初李云龙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只要弄到一门迫击炮就给自己个班长当当,现在总不能不作数,还被落张冷脸儿吧?
只是刚推开团部指挥室小土屋的那道破破烂烂的粗布帘子,韩烽就彻底愣住了,只见脱了鞋的李云龙已经在炕上半卧着,小方桌歪歪扭扭地摆在炕上,上面还放了两瓶子杯酒,一瓶是满的,另一瓶喝了小半,木窗台儿上已经看不到其他酒瓶子,看来这已经是李云龙的全部存货,就这两瓶还是李云龙平日里攒下来舍不得喝的,不然上面也不会落满了灰尘。
“他娘的,你小子发什么愣?快上来,老子刚让老王把炕烧热。”
李云龙看着韩烽直乐和:“托你小子的福分,从安康镇弄回来过冬的粮食,战士们不缺量,吃得饱,一把子力气又没有仗打,没事儿了就上山砍柴,这不,烧炕的柴火一下子就他娘的有了,老子也享受享受几天土财主的暖和日子。”
这几日的晋西北降温降的厉害,上午不见一抹阳光,又是个大阴天,特别是刮着大风,那原本就已经够冷的空气刮到身上,便又格外的冻人三分。
团部指挥室的木窗外上新上的糊纸早已经被肆虐的北风吹烂,打在窗户上呼呼作响,听的人心生寒意,恨不得将脑袋使劲儿地塞到没有几片儿棉花的单薄棉衣里。
韩烽搓了搓手,如同第一次来团部就不见外一样,此刻更是完全把李云龙的团部当成了自己家一般,才缴获的日式皮鞋随便一踢,便乖乖的从没穿袜子的两只光脚上脱落,在半空滑上几个弧度,啪啪两声砸落在土屋里的泥土地上。
屁股刚落在热炕上,一股暖意便从臀部升了起来,韩烽舒舒服服地哼哼了两声,顺势把胸前那还有半瓶的酒瓶子拿起来,仰头就狠狠地灌了一口,随后满足地打了个酒隔:“爽快啊!这大冷天的,还是喝口辣酒舒畅,浑身都暖和了。”
李云龙斜着眼睛望着韩烽,貌似有些不悦道:“你小子,老子说这酒是给你喝的了吗?”
韩烽笑道:“嘿嘿,团长,我知道你的酒量,半瓶子就差不多了,您看您这拿出两瓶子酒摆在这儿,这屋里就咱倆,不是给我喝的,那还能给谁喝?”
哈哈哈——
李云龙大笑了起来:“你小子说的一点没错,这酒就是给你喝的。不过老子倒是有点儿好奇,我搁你面前放了两瓶酒,其中一瓶是满的,你咋非就拿着那瓶子半瓶的喝了呢?你小子不是说老子只有半瓶的量吗?那半瓶酒就是老子给自己留的。”
韩烽道:“这是俺家的规矩,和老兄长喝酒,那就得给老兄长多倒酒,团长,您说一会儿咱俩要是喝上了,结果您喝着喝着就没酒了,这不是显得咱失礼嘛!可现在我喝这个半瓶的,我给自己少倒点,用那个满瓶的给团长你多倒点,这才叫有来有回呢!”
李云龙乐了,扭头在身后的杯子里摸出两把生花生在方桌上一放,大笑道:“你小子这话说的中听,老子爱听,看到这把花生没?这就是老子用来招呼老子喜欢的客人的,可要是谁惹老子不高兴了,别说是花生和酒了,屁都没有。”
韩烽笑着称是,很有眼色地将窗台上预备着的两个带着缺口的瓷碗拿到方桌上,先用那满瓶子的白酒给李云龙满满地倒上一大碗,接着用另外的半瓶子酒将自己的碗也满上。
对于两个酒鬼来说,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都在酒中。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李云龙的口气比酒量大,又不愿意输给韩烽一个毛头小子,酒灌的比韩烽猛多了,基本上是一口闷,脑袋很快就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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