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了,只听那边传来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尖锐凄厉,刺入众人耳中。众人都向那边看去。只见村寨的另一头,另有一伙人聚在那边,这场惨叫便是自那伙人中传来。韩一鸣呆了一呆,杜青峰已拉了他道:“走,咱们去看看。”说罢,拖着他便走过去。二人走到那伙人面前,只见那伙人衣裳破烂,都是村寨中人,他们围成一圈。
中间有几个人蹲在地,韩一鸣自人缝之中看过去,却是在路相遇,招呼他们的那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蹲在地,近乎是捶胸顿足。韩一鸣再向他身边看去,地躺着一个女子,面色灰白,还微有呼吸,她的身有着血迹,一双手也是血肉模糊,连脸都有几道血道。不知是怎么弄的。韩一鸣正在疑惑,身边已多了一个人,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回头一看,赵浩洋不知何时挤了过来。
村寨中人都充耳不闻,那中年男子连头都不抬,也不搭话,右手握拳,拍打自己的胸口,对周围村民的劝告听而不闻。赵浩洋眉头微微一皱,伸手轻轻一拨,便挤了进去。韩一鸣明明看见他拨过之后,人群并没有动,也没有缝隙,他却轻易便走了进去。他走进去的时候,围在外面的人依旧挤得密不透风,他却如同变成了一张薄纸,没有推开人群,连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都没有加大,便轻易挤进了人群之中。
赵浩洋在那中年男子身边蹲下,看了看躺在地的女子,道:“这是怎么啦?”那男子只对着手中的一块白布发呆,一句话都不说。赵浩洋伸出右手,中指在那女子眉心点了一下,收回手来,那女子“啊”的一声,醒了过来。
她一醒来,便道:“风云,我的风云!”她四下里看了一回,又向手中看了看,再向身边看了看,呆呆地道:“风云,我的风云呢?”赵浩洋还未说话,那中年男子道:“风云和嫂子都不见了,他们呢?”
那女子吓了一跳,愣了一阵,才道:“锣响的时候,我们知道山贼来了,躲在屋内不敢出来,但是后来就烧起来了。我和嫂子见起火了,抱着风云就从屋内跑出来。是了,是了,有人就来抢我的风云,有个人,他脸很黑,他抢了我的风云。我大叫起来,嫂子也转身来帮我,我们扭着他的衣衫,他忽然抽出刀,向嫂子砍来。我,我大叫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眼神清澈起来,忽然放声大哭。
韩一鸣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那几乎已经成为前尘往事的过去,全部浮心头。那个痛哭不已,满脸满身都有伤痕的女人,让他不可回避地想起自己的母亲。慈祥和蔼,总是面带微笑,说话轻言细语的母亲。骤然间失去了父亲和自己的母亲,她会是怎样的伤心绝望,会怎样的痛哭流涕。站在一边,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从来不敢去想当日母亲是如何的痛苦,此时这个女人,却将这一切都明白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女人脸、身、手,全是伤痕,是与山贼争抢自己的孩子时留下的吗?灵山的一切以及后来的经历,确实让他觉得是新的一生,远离了从前。但此时,这女人的几句话,就将他拉回从前,那已经模糊,却又清晰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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