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紫裳却也不是危言恐吓,才过了两日,韩一鸣便又见到了木芝。众人歇息之时,一道红光自他眼前闪过,韩一鸣心头一跳,盯着看了半天,只见那红色的木芝在身边一堆树叶之下对着自己看来,心头一阵迷惘。好在当时乃是白天,平波道人带着弟子不与他们同路,他还是随着黄静玄一路南来。虽说紫裳那晚说了木芝还会来,他心中始终期望这只是紫裳信口开河。然而见到那小小的木芝自一丛草叶之中探出一个红色的小头来,心中便是一跳。忍不住叫道:“二师伯,二师伯,木芝。”
黄静玄远远向木芝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韩一鸣站起身来,走到黄静玄身边,却见木芝也悄悄自草叶之中跟了过来。韩一鸣伸手摸了摸怀中匕,若不是紫裳有言在先,他此刻便会摸出匕来,将自己两根手指都斩下来。木芝躲在一丛草叶之下,不时将那对小眼睛露出来偷窥。韩一鸣摸出竹针来,用力在两根已扎了无数个血点的手指扎出几个血珠来,涂抹手指,他这回见了木芝,扎得尤其狠,一面涂抹,一面向木芝望去。
只见木芝并不向后退去,韩一鸣猛然想起当日那个少年来,若是自己真的能够抓住那柄剑,他也不会那样死去。眼看着木芝跟来,迟早都要断送在平波道人口中,心中焦急,手起针落又扎了几个洞出来,血珠一点点落在地。黄静玄叹了口气,道:“一鸣。”韩一鸣抬起头来,黄静玄道:“不要这样。”韩一鸣摇了摇头,只觉脸流下什么东西来,伸手一摸,却是满脸的泪水。
黄静玄道:“一鸣,你怎么啦?想起什么来了吗?这样伤心。”韩一鸣不知不觉想起那少年来,前尘往事都被勾心头,连带父母离世都想了起来,自然心情起伏,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掉下来。因而下手也特别狠,虽说十指连心,但他心中伤痛,竹针深深扎入肉中,也不觉得疼痛。黄静玄叹道:“一鸣,你有许多伤心事么?不要这样对自己,凡事心境平和,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你这样子于事无补。”
韩一鸣伤心了一阵,叹了口气道:“我这就另寻一把刀来,就把手指切掉。”黄静玄摇了摇头道:“不可,迟也是切,早也是切,紫裳对于这些异样花草的所知远胜于我。她虽不明说,但她既说了时刻,你便不要更改,只管按她说的去做。她虽是咄咄逼人,却不安坏心,你大可不必因从前的过往,对她便另眼相看。”
韩一鸣本来对紫裳便全无好感,此时听二师伯这样一说,虽然心中暗暗不以为然,却还是点了点头。过了片刻,道:“二师伯,那,今天晚间怎么办才好?”他想着晚间又要与平波道人相见,不由得害怕起来。
黄静玄点了点头:“你是担心这个木芝又为他所害么?是了,他的七环宝镜十分厉害,还是避开为好。”想了一想道:“你今晚一个人悄悄在另一个地方过夜,不知你可会害怕?”韩一鸣吃了一惊,一听这个法子,确实是个好主意。自己避开,木芝便也会跟随而来,不会再与平波道人相遇。可是也实在有些害怕,他从来未曾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外过夜,不由得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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